被wired杂志评为2015年美国年度最重要的电影的《Herry》，要让VR电影成为好莱坞的新宠。
作者：罗拉
Oculus，就是那家被Facebook以20亿美元收购的VR公司，他们的主打产品头戴式虚拟现实（VR）设备Oculus Rift明年才会正式推出大众版，但已经引起了诸多的话题讨论与争议。
今年一月，Oculus成立了自己的VR电影工作室Story Studio，而这个工作室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把墙上的便签纸全都撕掉。
别误会，Oculus并不是要转型成装修公司，他们真正的目标的做出一部新的VR电影《Herry》，这部仅发布了预告片的电影，甚至被Wired杂志评为2015年美国年度最重要的电影。为此，他们才在办公室的墙上贴满了便利贴，每个便利贴都代表着一个待解决的问题。等解决完这些问题，《Herry》才算是真正完成。
为何被称为“最重要的电影”，因为Oculus要做的是VR的交互
在《Herry》之前，Oculus已经推出过一部VR电影《Lost》，讲述一个庞大的机器臂在森林中寻找他身体的其他部分的故事。《Lost》时长在3~10分钟之间，由于结合了虚拟现实技术，观影者可以自定义观影的节奏。但作为第一部VR电影，《Lost》依然没有摆脱人们对于VR的既定印象：一个人，带着个大头盔，无视周围环境，沉浸在自己的虚拟世界里，时不时做出些很蠢的动作。
制作《Herry》源自于一个简单的想法：Story Studio的技术总监 Max Planck 和制片人 Edward Saatchi 都觉得当前的虚拟现实太过孤立，希望能探索出更具交互元素的方式，并在新的电影中实现。当然，他们也有强力的团队：《Henry》的导演是 Ramiro Lopes Dau，此前在皮克斯参与过《勇敢传说》和《怪兽大学》的制作；而 Henry 形象的设计师也来自皮克斯，同时还曾为梦工厂的系列动画片《马达加斯加》做过设计。
尽管这些主创人员都有着非常深厚的动画电影创作经验，但面对平面到VR的进化，他们也颇感吃力。电影是按照时间推移自己转换画面，并且不同场景之间的剪切基本不用任何过渡，但VR电影不行。VR电影更像是老式冒险游戏的体验，观影者需要自场景中自我探索触发剧情才能推进下去。
这部新片中的主角小刺猬Herry，是一只喜欢拥抱的刺猬，但它在举办生日派对时，发现它无法装饰房间，更无法与那些可爱的气球小狗拥抱，因为这会伤害到它们。在这个故事的高潮，Herry孤单的坐在地上，用它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你，无论你处在什么视角，你都能够完全感受到它的兴奋与悲伤。甚至，你会同情它，想要抱抱它。就像许多人类面临的处境一样，身上有刺并不是Henry的错，他只是生来如此。而生活中，每个人的缺点也都会伤害到一些亲近的人。
这种体验非常特别，观众大概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偷窥狂，在这个小刺猬这么伤心的时候还来窥视他的隐私。对于VR交互而言，这也意味着观众能在物理上甚至情感上与Herry建立起链接。如果当Herry没有注意到有人坐在它的客厅地板上时，观众会想：“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在这里。”通过这样的情感体验，让人觉得，Herry是真正活着的。
《Herry》要让VR脱离游戏，成为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
很显然，五年前，VR电影甚至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而现在，VR电影会走向哪，还取决于Story Studio将要做的事情。多数人都认为VR将是下一个时代的电影业主流，因为VR电影将首次实现观众与影片中角色的交互，光效、音乐，还有演员表演，这一切的都将带给观众以身临其境的观影体验。而Story Studio要做的就是找出最契合VR电影的内容形式与风格。
虽然已经有了制作《Lost》经验，制作《Herry》的过程还是困难重重。Story Studio工作室的创意总监Saschka Unseld说：“当我们每次解决了一个问题，再从头看一遍电影，又会发现两个新的问题。”比如说：瓢虫的颜色错了，或者Herry的眼睛看起来在晃动。
实际上，《Herry》是一个更宏伟的计划的缩影。在团队本来计划中Henry是一个人工智能驱动的动画角色，能够和观众做完全仿真的交流。Henry本来被设计成能够追踪观众的眼球动作，但后来团队移除了这个功能，它会影响观众对叙事的体验，毕竟观众并不能影响故事的走向。
相比于传统“史诗科幻大片”，他们更想做一个游戏内核的电影。观众进入影片时会出现在Henry的公寓里，那是一棵树上的小房子，接着视角慢慢切换到和Henry一起坐在餐桌前。它甚至会邀请观众坐在一个圆形毛毯上，以创造更加身临其境的感受。
为增强交互感，他们则采用了类似游戏的交互方式，比如观众可以在观看时去翻看Henry的相册、探索他的房子，制作团队称：观众会感觉自己是在发现这个故事的各个部分一样。不过这种跟游戏并没太大差别的互动方式，其模糊的界限还有可能会冲击电影跟游戏本就不同的体验，毕竟电影完全不用操控，而这样的VR电影却要控制移动、互动、视角等等，休闲体验将可能会大打折扣。
上文提到的瓢虫最开始是被设计成一个复活节彩蛋，漂浮着等待观众注意到它，但后来，Story Studio意识到这样被动的方式不如主动引导观众进行探索。这些引导的重要之处在于：让观众体验到自己并非在看电影，而是处于电影之中，随时可以环顾自己的所处的环境。现在的VR技术已经可以让观众尽情地观看到桌底或者某个角落，但是如果没有引导，观众不会去主动探索那些地方。
最让工作室员工们头疼的还是灯光与纹理的处理。即使是在电影即将要完成的最后几天的时候，技术总监Max Planck一来，就会立刻找出700处需要调整的地方。Unseld说。“这简直就像是是500个人在改同一篇文章。” 。
现在制作动画已经不再使用老的主机游戏引擎，而开始依靠2015年新推出的虚幻引擎-4，这又进一步为《Herry》的制作增加了难度。尽管虚幻引擎-4的开发公司一直保持着代码开源，但Story Studio的视觉效果总监Inigo Quilez在反复修改源代码后，还是难以得到他们想要的视觉效果和纹理质感，为此不得不重写了代码。如果是一个游戏开发者，也许对视觉不会这么苛求，Oculus之所以如此做，是缘于他们的创作理念，正如制片人Saatchi所说：“VR应该是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而不仅是主机游戏的玩法之一。”
在最合适的时机下推出最好的作品
为了实现这样的理念，Story Studio做出了许多尝试，他们已公布的议程上一共有四部电影，已经完成的《Lost》画风黑暗和恐怖，正在制作的《Henry》是喜剧片，计划中的《斗牛士》又拥有紧张刺激的情节。同时，Story Studio还与3D实拍工作室Felix&Paul合作，与VRSE的前卫艺术家Chris Milk合作，还邀请到了《沉睡魔咒》导演Robert Stromberg作客指导。不过，要搞懂VR电影的核心与本质，Story Studio还需要更多的探索，尤其是在动画领域。
Unseld，Planck和Lopez Dau都出身自皮克斯，他们三个人都清楚的知道，动画创作可没有什么操作手册可以参照。如果Story Studio真的想要成为皮克斯这样伟大的工作室，还需要更多会讲故事的人才。不过牺牲一些动画元素，增强VR的吸引力，这完全可以接受。
在皮克斯有一种说法，电影是永远可以做得更好的，但需要在最适当的时候，将它呈现出来。尤其是日新月异的VR领域，一旦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可能就无法达到应有的效果。所以尽管《Henry》在故事性上可能还没有打磨到最佳的程度，但也探索了利用VR技术和观众建立感情纽带的可能，但在市场还没有太多竞争者之前推出这部作品，无疑是一个好时机。
这种电脑绘制动画、VR叙事的技术很可能成为好莱坞的新宠。但Story Studio表示不认同这样的说法。Oculus宣称，他们亲自制作这些电影是为了推广VR电影的拍摄技术，激励更多的电影制作者去拍摄VR电影。不过要达成这一目的看起来还困难重重，VR电影拍摄成本非常高、渲染难度也很大，成片之后所占用的储存空间目前还相当惊人，这些都限制了VR电影的推广。
“我们的目标不是成为下一个华纳兄弟，我们是想要给创作人员一套工具，让他们可以自由发挥自己的创意。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将来不会营利，只是说赚钱不会是我们的首要目的。”不管团队成员怎么说，工作室变成Oculus的赢利点的可能性依然非常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