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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妖降怪,《识夜描银》中荡气回肠的古典主义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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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部志怪动画上线,在古典文化的再现上,《识夜描银》能得几分?

近年来国产动画的改编,出现一个新的风向,就是挖掘一些相对早期的优秀作品,对其改编以充实国产动画的观剧列表,满足观众对国产动画不同类型的审美需求。

近期开播的《识夜描银》,正是这样一部特立独行的动画。古典,是这部动画最突出的一个特征。它塑造了一个架空的世界和一个特殊的族群。而其起源,则是诞生于同名原创漫画作品。

用动画探索志怪传奇

从题材来看,《识夜描银》讲述的,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志怪故事。

《识夜描银》乍看之下,是一个颇难理解的名字。其来源,其实是漆器工艺中的一门技法“识文描金”。“文”,通假“纹”,识文,是指手工艺人给漆器凸起的花纹刷上金粉或银粉,以使得纹饰会更清晰更美丽地呈现出来。

而《识夜描银》则起源于这样一个假设,“如果,给夜晚描银——你觉得,会看到什么呢?”

基于这个假设,《识夜描银》又塑造了一个特殊的族群,描银一族。也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理解的驱妖师,他们具有阴阳眼,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见的妖魔鬼怪。此外,描银一族中的命定之人,还拥有一种特殊的道具-玖字卷,只要将所见到的鬼怪用笔墨刻画在随身携带的巨幅画卷上,便可以将其进行封印。

而《识夜描银》的动画开篇,就是描银一族的陨落。因为某项计划败露,描银一族的首领末苏被赐死以谢天下, 描银一族也整个被屠戮殆尽。但在赴死之前,天书残卷则被交给一人收藏起来,让他隐形埋名,以待时机,再交由天选之人继承遗志,完成描银一族未尽的事业。

而主人公之一的阳爻,则是数百年之后,描银一族的再次被选中之人。但与此前的时代相比,描银一族的地位已经落魄不堪,主人公阳爻依靠帮人驱除妖邪这类任务来挣生计,常常食不果腹。与此同时, 另一位主人公宴安,则靠卖一种特殊的酒为生,这种酒喷洒在空气中,可以让四周的妖物显形。同时宴安的血液也含有剧毒,可以杀死人和妖。《识夜描银》的正片,就围绕着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两个人的经历,构筑了一个个奇幻的妖怪故事。

其实,从渊源和发展史来看,志怪奇谈,向来是通俗文化这棵大树上极为茁壮的枝节。在中华文化的历史上,也可谓源远流长。从战国时的《穆天子说》到魏晋时期的《搜神记》,再到唐代出现了《柳毅传》等一系列佳作,而进入明清之后,通俗小说进入一个发展旺盛期,而在神魔、志怪题材下,也因此得以诞生了《西游记》、《聊斋志异》这样的经典传世作品。

但从当代发展情况来说,在影视领域,对比日本知名的妖怪题材,阴阳师题材的佳作频出,国内对这一题材的开发还远远不充足。这也导致了观看者经常产生但凡提妖怪必产生日本文化既视感这一尴尬的现实。可以说,想要这一题材成为能够彰显中国文化的一类作品,平台方任重而道远。从这一点来说,市场还需要更多《识夜描银》同类型的作品来开垦和培育。

含蓄蕴藉的古典文化呈现

单纯的妖怪或志怪题材,还远不能将这部国产动画和同类题材的日本动画区分开来。 更重要的,还在于这类题材所呈现的价值。描绘家国情怀,侠之大者,国之大者,描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和情怀,是根植于中华文化灵魂深处的一种精神追求。而对这种精神追求,精神境界的追溯,正是《识夜描银》这本作品的立足点之一。

如前所述,主人公阳爻身处在一个描银师地位衰落的时代,世人不再相信不可见之物。但与此同时,以锦天师为首的另一群人,却凭借异能,获取着财富和地位。但他们取信于民众的办法,是骗术与谎言。在一次驱妖的战斗中,锦天师一位弟子邀请阳爻加入天师门下,阳爻则道:“我是很穷,但我不想用谎言获得财富”。而天师的弟子则愤怒说到:“在这个世道下,为了生存下去,说谎是唯一的方法”。然而阳爻只回了她一句:“天下有道,则以道殉身,天下无道,则以身殉道。”

人不能选择时代,只能选择自我面对时代的方式。《论语》记载孔子言: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这毫无疑问,是先贤认可的一种处世之道。然而论语也记载了孔子“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的言论。也就是说,如果太平盛世,还需要我孔子去改变什么呢?这种精神到了《孟子》 ,则“从知其不可而为之”进一步变成了“以道殉身,还是以身殉道”的抉择,充满了舍生取义的决心。可以说,对于天下之道的追求和探索,对处世之道的思考,让这部动画在气质上,充满了古典主义的气息。

在这一统领全章的主题之下,这部动画对古典文化的借用,比比皆是。除了将“描银” 这种起源于战国时的工艺技法巧妙地化为作品名称,动画中主人公阳爻的名字,也是来自易经的卦象,有“九“的含义。阳爻使用的道具-天书,则被命名为玖字卷。另一位主人公宴安使用鸩羽作为武器,而其血液带有剧毒,毫无疑问,切合了饮鸩止渴这一典故。

此外,尽管《识夜描银》描绘了一个架空世界的故事,但故事中的妖鬼怪、道具,建筑、器具都,显然也都是参考中国古代的传说和器物而来。 譬如第二集里,出现在故事中的妖怪,其实是埋在宅院四角,用以镇宅的石狮子。在第一集以伏笔出现的熄灭的转鹭灯,在第三集片尾又再一次登场。而当镜头转向城郭以及其中的每间建筑,无论亭台楼阁,还是轩榭廊坊,也都古风盎然。诸如此类,都在合力从每一个细节上构筑国风美学。

而作为动画主要组成部分的音乐,也是一大亮点。作为OP的《描银》和作为ED的《描一》,尽管在曲调上依然是古风的范畴,但更追求取古的意境而不拘泥于遣词造句。尤其是ED,围绕“一”这个字眼,不仅将众多角色的命运巧妙到处,更是化用杜甫的诗句,以“文章千古事,万家灯火明”为题眼,道出了“以身殉道”的描银师们的追求。

优质漫画IP的重振与开发

在一个娱乐方式过于丰富的时代,在一个视听媒介也越来越发达的时代,漫画作为一种经典的阅读方式,正在争夺注意力的过程中,处于一个劣势。拥有更丰富的视听体验的动画,是帮优秀的漫画作品打开知名度,打开圈层的一种重要方式。

另一方面,漫画在题材上的多样性,也为动画带来了很多新的尝试。以腾讯视频为代表,漫画和动画正在走向一个快速结合的阶段。在国产动画领域,我们已经看到了重多经典国漫作品改编而来的优秀动画,拓宽着国产动画的主题。 从《一人之下》、《狐妖小红娘 》,再到正在播出的《识夜描银》,以及正在开发中的《镖人》,这些优秀的动画改编作品的共同点,正是对于中华文化中生生不息的精神追求的深刻阐述。

《一人之下》是围绕道家文化,探讨人作为异人的生存方式。《狐妖小红娘》围绕“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团圆观,来讨论爱情与自由,刻画了一个个爱恨别离的故事。《镖人》在历史风云变幻下,讲普通人的故事。《识夜描银》则围绕”天下有道无道”,探讨人与时代的相处之道。这些优质的漫画作品,主题已经超脱出了一人之爱,一家之爱,走向了更大的家国与时代情怀。毫无疑问,腾讯视频对这些作品的动画化开发,让漫画原作的影响力,得以辐射更广阔的人群。

创作主题之外,漫画的动画化开发,也在品类上,推动国产动画日益走向细分市场。除了科幻,搞笑、日常、治愈等类型的崛起,在古风这一大的品类之下,除了古风跟玄幻修仙的常见搭配,我们也看到了更多现代和玄幻,古风和武侠、奇幻等类型的结合,衍生出更多细分的新类型。

对国产动画,漫画的创作者来说,观众的喜好和口味是变动不居的。或许在个人的艺术追求之外,察觉,感知,把握并刻画这种时代的情绪洪流,也是一种使命。而对诸如腾讯视频这样作为联结创作者和观众的内容平台来说,如何在千千万万的创作里,挖掘更多有市场价值和时代价值的作品,亦是一个需要孜孜不断努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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