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5%be%ae%e4%bf%a1%e5%9b%be%e7%89%87_20200119132427_%e7%9c%8b%e5%9b%be%e7%8e%8b

中国动画电影的工业化,核心是什么?

发布于 分类 今日看点资讯标签 三文娱

推荐图本文授权转载自CIAFF(独立思考,趣味表达。这里是属于动画人的交流平台,我们希望帮助动画人发声,一点响动,一分力量)

《大鱼海棠》《白蛇:缘起》《大圣归来》《哪吒之魔童降世》《风语咒》五大国产动画电影制片人,探讨了他们对工业化的理解。

2019年,可以说是国产动画电影的一个大年。

12月27日,《哪吒之魔童降世》经过票房补录后票房突破50亿元。这部动画也成为继《战狼2》后成为第二部破50亿的影片,位列中国影视票房榜第二。

在这一传奇数字以外,《熊出没·原始时代》7.16亿元、《白蛇:缘起》4.54亿元、《罗小黑战记》3.14亿元,也都取得了在此前年份难以想象的票房数字。

对于国产动画电影2019年的表现,三文娱此前有过总结和分析,参见《中国动画电影的2019:《哪吒》50亿票房之外,国产动画电影的“新常态”到了吗?》一文。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今天我们要推荐一场主题是动画电影工业化的圆桌论坛,追光动画联合创始人于洲与《大鱼海棠》制片人陈洁、《白蛇:缘起》制片人崔迪、《大圣归来》制片人刘伟、《哪吒之魔童降世》制片人刘文章、《风语咒》执行制片人张旋等五大制片人进行了对话。

接下来的内容,授权转载自公众号:CIAFF,根据2019年12月12日-15日首届东布洲国际动画展暨第八届中国独立动画电影论坛现场录音整理。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于洲:今天这个话题,其实我们也是准备了很久,动画工业化实际上是蛮大的一个话题。今天在座的制片人都是亲历动画电影的制作,有很多切身的感受和经历。其实昨晚我们提前碰了一下,大家说要经常碰,因为可能听到对方的牢骚吐槽,自己感受会稍微好一点(笑),当然也是互相交流很多共同的困惑和经验。今天是一个非常好的交流机会,现场有很多同行,还有很多是在学习、准备做动画的年轻朋友。

讲到电影工业化,我还做了一点功课。最开始把工业化的概念引入到电影创作的是1912年美国一家叫启斯东的公司。当时有位导演,麦克·赛纳特,他最早把电影创作过程分成几个很多环节,就像是工厂装配一样,不同部门负责“生产”与“组装”。启斯东公司内容生产的速度大大提升,成本也得到了降低,“启斯东喜剧”迅速占领市场,开启了好莱坞默片黄金时代,比如风靡一时的卓别林喜剧系列。

从100多年前的启斯东到今天的东布洲,好像有一个衔接。过去一两年,电影行业经历了很多困难和挑战。但我们从来没有听说哪一位动画明星逃税或者有什么不端行为被封杀,再就是也没有因为台风、天气等自然灾害,影响动画的周期,所以比起真人电影,其实我们有很多先天的优势,相对比较可控。

我们今天的第一个话题,想请各位制片人讲一讲,动画电影工业化的核心是什么?请各位谈谈对于动画电影工业化的理解。大家都是身经百战,可以结合一些实例性的经历,可能这样会更有趣一些。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追光动画联合创始人于洲

刘伟:我认为动画电影工业化的核心应该是人。所谓工业化,它的前提是可工业化地拆解。目前来看,国内的动画电影导演总体还是偏作者性,创作本身更加主观,更多的是跟着感觉走,他的创作方法论在工业体系当中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冲突和矛盾。

目前十月在做田晓鹏导演的第二部动画电影《深海》,目前面临着非常大的挑战,原因在于可能会出现创作人自己在最开始的表达,不管是在主题上,还是在视觉上,都在经历着寻找的过程。这个过程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孤独,也是比较痛苦的。所以作为一个制片人,我想帮助他们能够尽快地找到方向,但又要比较好地帮他们把这个思路翻译成整个团队能够消化和理解的标准。因为一群人面对一个从零开始的概念去找方向,损耗是比较大的。

因此,作为一个希望打造动画电影工业化体系的制片人来说,核心其实在于你有这个意识深入到创作里面去,要跟创作人混在一起,要了解创作人本身创作或者表达的核心是什么,他的创作方式是什么,要帮他做提炼归纳,然后把它分解,最后变成一个类似于其他行业的SOP,也就是可执行流程手册。

从我们自身来说,核心还是要做工业化的准备,先是所有基于人的,然后基于人的基础上,在标准上梳理清楚。这在整个片子的创作过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去打磨。打磨好了,还要涉及团队训练。把一个人的想法弄清楚已经是比较难的事情,要把一个团队统一了就更难了,因为每个人对艺术标准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大家理解的爱情、对色彩光影的判断都不一定一样。所以训练的过程其实也是非常痛苦的过程,需要不停地拆解优化,这中间会肯定会出问题。肯定有很多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但是还是要团队有这个意识,不停地去完善它,不停地去优化它。其实它更像是一个系统,在不停地去优化自己,升级自己。

基于这个基础上,其实需要可能大概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或者是两部三部片子才能够形成所谓工业化的根基。当把这个习惯养成的时候,后面可能就会有一个比较好的成果出来,这个是我对于动画电影工业化的理解,也是我们认为很重要的点。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大圣归来》制片人

于洲:好,谢谢刘伟。我记得昨天田导在这边说,他作为导演来说,他的一个创作的初衷是“纯粹”。他是非常典型的作者型导演,当然其实制片人的角色或者作用,就是能够把导演的这种纯粹,变成团队的一致的目标。大家几年努力的打磨,其实还是落实到人上,后面我想我们会展开说。人和工业化听起来是好像有点矛盾,但实际上就是一种有机的结合,才能真正达到预期的结果。

陈洁:我很荣幸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跟这么多专业的大制片人和同行去探讨动画电影工业化。很多熟悉我们B&T的朋友都知道,工业化对我们B&T来讲是一个大难题,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努力改善,但确实很艰难。我们理解的工业化就是标准化、制度化、规模化,可持续稳定输出。动画电影的工业化用我们的话来讲,就是要用标准化的流程去控制片子的成本,去把控制片的风险,用相对规模化的创作生产方式,稳定输出符合观众预期的动画电影,从而实现稳定的收益(包括票房以及衍生品)。

完成一部好的优质动画电影,是一个大集合的专业化合作,需要从前期开发、后期制作到营销发行,整个行业共同专业化的分工配合去完成。所以工业化特别重要,但是不容易。刚刚听到在座制片人分享,我们已经看到了有相当成熟的工业流程体系,不管是对动画技术、制作流程,还是制片管理,整体的质量和成本周期的控制都已经非常稳定,像追光动画真的可以做到一年一部动画电影,这对我们来讲真的太佩服了。所以我觉得今天有这样的机会,真的要好好学习一下。

我们正在做大鱼海棠动画系列电影,大家问的最多的话就是《大鱼海棠2》什么时候出来?因为我们也还在艰难进行,所以这里我特别想分享个人深刻的感受。我觉得动画电影工业化的核心就是头部,是前期的内容创造,是否有能符合所有电影艺术创作标准的好故事、好剧本。我们做了很多努力,包括各种数据分析、模型的探索和模拟,甚至我们也请很多专业的导演和编剧或监制来帮我们开会讨论,帮我们找到一定的工作模式,让前期创作变得可以跨越艺术的感受,变得可执行,但还是困难重重。

我记得看正在拍《封神三部曲》的乌尔善导演的一个采访,他说“项目开发是电影工业的核心,给作品准确定位并完成合格的剧本,是一个成熟电影工业里难度最高、需要周期最长的环节”。我对此真的感同身受,所以在这里我也很感谢彩条屋对前期创作的充分尊重,对好的故事的热爱和坚持,给了我们很大的创作空间和周期。

我们达成一致大鱼海棠系列动画电影定位为偏作者属性的影片,我们会尽量尊重导演的节奏,让他在前端找到一个满意的、真正好的、值得开工的开头之后,再由我们去改善制作流程体系,帮助他。

我们另外同时启动的两个原创动画项目,会更偏商业类型片的定位。集中解决核心的人才问题,或者努力培养新的人才,一起来去执行相对更明晰的时间表,希望我们能够尽快地赶上,加入高效率工业化体系化的创作队伍中,我们加油。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大鱼海棠》制片人陈洁

张旋:谈到电影工业化的核心,我的理解是,核心最重要的还是标准化和流程化。因为实现工业化,想要量产,保证整个产量和质量的话,没有标准化和流程化的话,应该是谈不上。我对中国动画电影工业化的理解,就是我们动画行业,经过这么几十年的发展,到今天为止,我们确实处在一个变革的年代。在工业化道路上,应该说目前有些国内的公司,其实已经提前实现了工业化,但大多数中小团队其实还处在往工业化转型的路上,这也是目前的现状。但我感到一个趋势,在整个电影工业化的过程中,之后会面临很重要的任务——协作。目前整个动画电影的制作越来越复杂,但其实在这个行业里能得到的资源依然比较匮乏。所以我觉得在协作的前提下,实现工业化会是一个大势所趋。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风语咒》执行制片人张旋

于洲:好,谢谢。我觉得特别好,我们现在讲到一些比较核心的概念,几个关键词:标准化、流程化、协作。大家都比较了解,好莱坞用了100多年走过的路,我们肯定不是要照搬他们的模式,我们今天要谈的,包括我们平常在想的、做的也是要走出我们自己的工业化道路,实际上很多事情也正在发生。

崔迪:今天特别开心,也很激动,能够在这里跟几位制片人一起,包括跟大家一起来去探讨动画工业化的事情。其实之前我看到我们想聊的一些话题,我都很兴奋,因为这个东西在这个行业内平时聊的很少。然后动画电影本身,它的工业化相对是更容易实现的,因为它本来就需要技术的支持,需要流程的辅助管理来去实现我们作品的产生。我其实跟刘伟老师又达成了一个共识,我也认为最核心的工业化的核心其实是在人上。

从我的角度看,工业化其实是要把我们的电影整个的产品考虑成一个更系统的东西,让它会有可控性、可持续性,不管是从创作上,还是从制作上,还是后续的衍生的商业的内容上。我们在最早去考虑一个作品的时候,应该去考虑它的整体性,我觉得实现工业化,最开始是一种思维,到后面它会演变成一种工作方式。

我觉得这两个点其实体现都是在人身上,一个是说我们最开始在考虑产品的时候,是否带有这种工业化的思维。在做创作的时候,又是否能考虑到后续或横向的事情,然后到用工业化的方法去实现这个作品的时候,是否用了很好的工业化的方式,并在这个过程的所有人是否都能够很了解自己的部分的工业化需要做到什么标准,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其实我觉得都是最后落在人身上,更多的推动在于思维。

其实,对于我们追光来说,我们现在在做《白蛇》的续集。其实我们在做完《白蛇:缘起》之后,我们会考虑很多,从制作上来说,我们大部分的制作团队都在内部,都在in-house,我们有200人的制作团队,从创作一开始的故事,到前期,到所有的细致环节,到后期,其实我们都经历了四部电影,现在正在做第五部,已经有很多经验和流程管理的积累,并且也在不断地提升改进这些内容。所以对我们来说,可以看到整个东西从表达创作层面,到最后实践上都可以变得工业化和流程化。

做完了白蛇之后,我们在做后面续集的开发,以及新项目的开发,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新的起点。在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考虑的更多的是最前面我们怎么创作一个剧本和我们的续集怎么把它延续下去,和其他衍生的东西在创作的时候怎么去考虑,这其实也是我今年白蛇上映之后,一段时间以来的一个思考。

我觉得工业化其实不光是需要内部,可能还需要行业内很多的互相支持和交流,举个例子,我们在找演员的时候,好莱坞有艺人经纪公司,如果说我想找这种类型的这个年龄段的适合的比如说喜剧演员,这些经纪人、经纪公司,他们就从他们的上千上万个库里面去找到匹配的合适的人,供他们进行下一轮的筛选,包括编剧其实也是这样,他们会有很多的方式,很多环节其实也是在整个流程体系之内的,去让创作更加优化或者是更有效、更高效地去做。

而我们可能还停留在自己去做、去一个个找一个个聊,可能有一些环节还好,比如配乐,但可能像编剧,是不是还停留在口口相传的时代?我觉得这些,其实从最前面到最后面,可能很多东西还是需要整个行业,包括上下游的不同阶段去考虑整体的工业化。对,这是我今年的一个思考,在这里跟大家交流一下。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白蛇:缘起》制片人崔迪

于洲:好,谢谢崔迪,崔迪又提出来一个观点:工业化的思维方式。其实很多时候一件事情,等你想清楚,其实已经是做了超过百分之七八十。特别是做内容创作不能心急,做内容的规律就不是像科技公司、像互联网公司,要有敬畏心,踏踏实实。

刘文章:我觉得我非常羡慕,像张旋讲到的,咱们中国已经实现了工业化的团队——追光。追光在我们中国,其实真正意义上做到了每年一部电影的产出,而且从工业化的标准、作品的水准上来讲,都是名实至名归的。

从我从业这么多年以来的感受,我觉得我们中国的动画电影的工业化一定是和国外的不一样的。谈到这个话题,中国动画的工业化在我看来,在多年以前这是一个神话,离我们太远了。我觉得刚才大家讲到的,像标准、流程以及协作,都非常非常重要。

但是我今天重点想讲一下关于这种协作的感受,最早我跟饺子导演刚刚认识的时候是十几年前,我们共同创业,最早也就只有我们俩人。那个时候我们的这种协作,绝对是亲密无间的。就两个人,两台电脑,然后我们就可以完成10个人团队的工作量。但是当团队作战的时候标准和流程以及协作就变得异常重要。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于洲:插一句,那个时候你做什么?也是制作?

刘文章:对,全流程都做。其实就两个人,一左一右搭配着,接各种业务,做各种广告、游戏、CG动画,除了实拍以外的所有的CG的制作,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没有任何的流程,没有任何的标准,也没有任何的协作,但那时效率还挺高。随着团队的逐渐壮大,到差不多十几个人的时候,我和导演就有了分工。

之后到了我们做电影的时候,也不存在工业化体系,基本上那个时候效率也还行。但是我们非常羡慕追光,也听说他们的工业化的水准以及流程标准其实是远在我们之上。当时我们因为是第一次做电影,在我看来就相当于是一个长一点的CG项目或者一个广告项目,因为我们一般都短平快,一个广告或者是一个CG的这种项目,一般就是1到3个月,在我看来电影不外乎拉长三五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吧,在创作过程当中也尽量去建立自己的标准流程。

关于协作,我觉得它应该有几层含义。在公司内部的这种协作,首先要解决掉的问题是导演和团队,团队和导演之间的认知或者说思维一定要达成一致,也就包括刚才讲的,对于画面等等各方面的认知要一致。这一点我觉得在公司内部,其实是相对容易做到,难就难在团队与团队之间的这种协作。

例如,迪斯尼、皮克斯、梦工厂,几乎都是内部完成,没有听说什么外包的。但实拍有很多外包,剧组式的合作,实拍外包是一种常态。但我们今年《哪吒》,大家看片尾的团队名单,大概有六七十家,所以完全不是按照皮梦迪的这种模式来生产,所以我们就遇到了大量的协作问题,包括刚才讲到的标准、流程。各家公司各种各样的标准和流程,就产生各种碰撞,所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在于对于协作的认知。

所以在未来,中国动画的工业化如果是把团队与团队之间的标准和流程建立起来,整个行业一定会有大不一样 。

于洲:好,谢谢文章。你们做得非常好,哪吒魔童确实是一部了不起的作品。刚才你讲的,从来没有一部中国动画有那么长的片尾,1600多人,60多家公司。一般好莱坞的片尾也没有那么长。

哪吒魔童的成功经验,对行业很有启发,就像我刚才说的,并不是说工业化就一定是好莱坞的样子,一个大片场就是工业化,这种行业的协作也是行之有效的一种方式,值得进一步探索 。

刚才大家反复提到关于人的方面,下一个问题,我想也落到人的方面,特别是刚才文章提到,其实我在之前真不知道文章也曾经是这么一个多种技能的制作能手,所以我想请大家多介绍一下自己,讲一讲是怎么成为制片人的。这个问题事先他们不知道,我是刚才想到的。在座的有很多朋友,有的是可能想成为制片人,有的现在可能不想,将来过多少年以后,可能你会成为一位制片人。文章,十多年前,你想过你会成为制片人吗?

刘文章:想过。

于洲:想过,有梦想是好的。好吧,文章你先来。

刘文章:我其实刚才都已经讲了。

于洲:可以展开一点,我们对应昨天关于“导演需要的品质”的问题。一个成功的制片人应该需要有哪些品质?

刘文章:我其实没有想过要做制片人,但至少我很坚定,我不会去做导演,因为我遇见了饺子,我觉得他的天赋才能各方面远在我之上,但是我有他互补的东西,我比他更早创业,所以一起创业之后就互补,然后自然而然就走到今天,一合作就十几年。所以我成为制片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至于品质,我觉得要充分去了解导演或者了解你的团队,当然对于整个行业的这种专业的背景,你肯定还是要有所了解吧,就像刚才讲的,我其实以前也是全流程都做,所以有我们很多的供应商,他们给我起了一个绰号,行业公敌(笑)。因为我们做哪吒,好多团队其实都是亏着本在做,而且就是说周期就这么长,预算就这么多,还逼着他们出活。所以也是很对不住我们的几十家供应商了,在这感谢我们的几十家供应商合作伙伴的支持。

我跟导演工作配合方面,我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下,我们的协作总体还算和谐。所以在我们和我们的团队内部去沟通的时候,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同时因为有一定的专业背景,去跟我们的供应商去或者和合作方去聊的时候,能够把真正的问题找到。比如说今年4月份的时候,其实整个团队来评估,都认为今年暑期电影肯定是上不了的,因为我们还有80%的特效还没有完成,80%的合成灯光也还没有完成,完全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团队内部都认为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就需要有非常坚定的意志去坚持。当然也是需要所有的团队成员,1600多人共同努力,才能促成它的完成。

刘伟:怎么成为一个制片人?首先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制片人。对,这个是完全没想到。我可以简单说一下我之前的一些履历,可能会给大家感觉比较杂。我的背景是美术生出身的产品设计专业毕业,毕业后从2001年到2003年就直接做了游戏和动画制作,也是跟文章总一样,从事了模型、材质、绑定等各个环节的工作。

后来因为有一些特殊的机缘巧合,转行做了出版和传媒。在2003年的时候。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不是知道有一本刊物叫《CG World》?从2003年开始一直到最后停刊基本上都是我在操作。比较有缘分的在于,本身刊物当时的定位其实是三个主要的行业,一个是动漫,一个是游戏,再有一个是影视,当然总体来说还是基于创意和制作挂钩的,所以跟这个行业非常多的创作人和制作公司比较熟悉。包括像梁旋导演,他们当时都是我的采访对象。田导其实我们是2004年认识,也是因为他是我的采访对象。这样差不多将近十年的样子,大概在2010年、2011年,我开始比较理性地去思考自己发展的方向是什么。所以大概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其实是做整个行业的调研,所以基本上那个时间段可能大家能熟悉的相关的这些公司的创作人、制作人,我基本上都拜访过。从影视到游戏综合考虑下来并不适合自己的情况,而动漫跟创作挂钩更紧密,相对适合自己,且商业模式已经有了端倪,虽然还没有爆款出来,虽然当时市场并不好,但是从行业到市场机会综合考虑会有很好的机会。在这个方面我自认为自己可能有一些专业的优势,随着深入交流和了解最终与田导走在了一起。

其实,就像你在找你的另外一半,他要有你不具备的,就像文章总说的,像我们这样岗位的人,很重要一点就是我们不具备的那个点,一定是你搭档非常擅长的。我相信,饺子、田导都应该是属于那种非常纯粹的创作人,他们对作品都有着强烈的表达欲,是让你感觉有敬畏心的。所以再加之大家的目标方向也比较一致,品性等很多因素,造成大家走在一起。

其实也就是近些年,比较清楚了。为什么?原因可能是每个人想明白有一个过程,当然有的人可能一上来就明白了,比如像饺子、田导就是一上来就明白的人,但是可能我就不是那种人。

之所以后来笃定自己作为一个制片人,非常重要的在于,发现了创作的乐趣。因为创作本身也不是完全个人化的,这个从0到1的过程非常有挑战也很享受。另外动画电影,还是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为一个项目去努力,所以你会发现你的组织、协调、沟通,你定标准的这种思维,就能够帮得了项目。

另外在创作中导演会有很多的焦虑和困惑,你作为一个好的伙伴,可以帮助排解一些郁闷,有很多东西其实是比较难跟其他人去表达的。因为他们都是创作人,你要尊重他们。作为导演,他也不是没有发火的时候,他去跟其他创作人发火,可能别人的感受就会比较差,他们的积极性和创作欲望也会受很大影响。所以就必须有别人去扮演这样的角色,我一点点发现自己好像做这个事还可以,再加上好像这个事儿确实也应该这么干,所以最终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于洲:谢谢刘伟。其实很有意思,刘伟比较谨慎,花了两年时间,选出来田导,讲得比较有趣。导演、制片人肯定是搭档,这有时候比谈恋爱都要难,可遇不可求,但是这种搭档的配合确实非常重要。

张旋:我做制片这一块,确实也是之前没有想到的。然后可能从制作切入这个行业,大家可能真的是对做制片这个事儿,之前是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并且其实也不太理解到底制片是做什么?我其实一开始入行,主要也是制作这边,然后做特效、做动画、做合成这些工作。其实刚入行的时候,最早应该是在,当时叫广播学院,现在叫传媒大学,当时在那边参加了三维动画培训,学完之后就在那边做片子,那是2000到2001年,当时做了一些实验性的影片,大概待了一年,后来就去了央视动画,参与一个中韩合拍的一个剧集。

后来从央视动画出来之后,到了一家叫龙马世纪的公司,可能大家也看过我们做一个片子叫《精灵世纪》,在那个期间我还是在做特效组长,在做技术主管的工作。那个时候就开始从制作开始转到一些技术流程,写一些流程工具。为什么会转?其实也是因为,我发现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做的时候,有很多的工作其实可以借助工具、一些流程化的方式,让制作变得更容易一些,更快一些,这样就可以多花一些时间来提升它的质量。这也是我从制作往技术这块转的心路历程。

再往后,慢慢地在技术这块做了一段时间以后,感觉我们写了很多好的工具,但是你要想在这个项目里面把这个工具用好,其实还是需要从这个项目的一开始,或者是在一个更全面的角度上去考虑。这有点像刚才崔迪所说的,在一个项目开始之前,把项目到底怎么做想清楚。在当时的我看来,这更像是项目经理或者项目管理要做的事情。后来有机会参与到一个项目里边,在那个项目里面角色就发生了一些转变,在做技术和搭建的同时,也真正做一个项目经理,全面负责这个项目所有相关的管理、进度的工作。

但是直到那会儿,大概2006年的时候,其实我们都还没有特别清晰的制片的概念。因为当时所有的人,都是制作出身。那时当然也会做计划,但是基本上开始会定一版计划,然后做着做着,已经再没有人管计划了,更多时候是我们大概还有多少镜头,需要在多少天之内就必须做出来,做不出来就通宵加班,基本上就这样子。

这个当时在我看来,虽然是我们在管项目,但实际上还是完全的制作思维,并没有脱离开去看这个项目。那个项目应该说做得还可以,大家也比较认可,所以我彻底转到做制作管理,到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在项目里面,我都是作为制作总监的角色来做事情。

但真正往制片上转的话,应该说是2013年到追光之后,那会儿真的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我们应该不光是技术、制作,还应该更多从管理的角度,来看我们做动画项目。到了追光之后,其实非常幸运,确实是有很多的前辈、老师,还有很优秀的同事,花了很长的时间,一起来真正地去思考在一个动画项目里边,制片到底应该去做什么,制片跟artist,跟导演,跟TD,怎么更好地协同在一块工作。

2016年底的时候,有一个机会从追光出来以后,参与到一个叫《豆福传》的动画电影项目,当时它已经进行到中后期的状态,我在那个项目里面就开始作为整个项目的执行制片人来工作,后面的《风语咒》也是一样,也是执行制片人。

于洲:我们在招聘的时候都会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动画、想做动画的。喜欢动画就不用说了,所有的小朋友都会喜欢;但是,后面你可能对自己才慢慢了解,自己真正适合什么、擅长什么,找到自己的定位。在一个团队中,工业化不见得全是什么机器、设备、流程,很多时候是大家的目标、每个人的想法是一种工业化的状态,这更容易被忽视,但这是非常重要的。

陈洁:可能我的经历比其他几位制片人更原始些,因为我是二维动画出身。大家有没有看到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项目比例,这大半边(指之前的四位嘉宾)全是3D动画,我们是2D动画。十多年前我从美院出来跟着张春画画,加入B&T。我刚刚听到您(指刘文章)描述,感觉跟我们很像,我们就仨人,特别简单,当时做过很多原创短片,我也画画,也加动画,上色这样。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什么制片的概念。后来因为公司经营有些压力,就带项目开始做广告短片,相当于项目经理的角色。然后有一个机会我带了一个104集的2D动画TV项目,开始有所谓监制的经历,我可以拿到一个好的故事版本,去请导演,然后定个大概预算盘子,把整个项目拉起来,到制作完成和播出。直到2013年《大鱼海棠》电影正式启动,我回归B&T。

虽然我一直处在这个行业,但一直都在做2D动画。很多人都会觉得2D偏手工生产跟手工作坊生产的一样,没有3D动画那么一上来就建立清晰的Pipeline那么标准化、工业化的流程。其实刚才也听到大家讲,我也觉得特别重要是我们的理念。前两天我们在讨论新的项目技术的时候,《罗小黑战记》的木头导演也聊到了这个事情,他现在的团队就已经比较小而美,虽然团队有50多人,但他已经基本是in-house完成,当然也还会出现前期的工作人员忙完又会接着做中期甚至后期的事情,就是虽然人员没有那么充沛、分工明确,但大家都是一个很积极的状态,所以我是相信他如果能在预算和时间相对充足的情况下,肯定会做得越来越好。

另外刚刚问到制片人要哪些品质,我觉得热爱和相信很重要,比如相信导演。梁旋导演不是职业的编剧出身,但有时候听他讲故事,真的是很感动,会非常有画面感,就会有一种很冲动的想法去帮他实现。我们希望也相信会尽快建立更专业的制片流程,可以帮助导演更好实现故事和画面。

我个人觉得制片人也许在未来会有两个趋势:一种更偏制作型的制片人,他们对流程非常清晰,对自己也有很高的要求,比如说可能新的项目会有新的技术,就需要有很强大的学习能力。另外一种就是偏创作性的制片人,他可能对前端的把控非常好,这个是最头部但也是最考验制片能力的,也是真的是值得所有制片人去挑战的。

于洲:好,谢谢,陈洁说的非常准确。对于制片人来说,有制作型,还有创作型,他们回答的问题是不一样的,制作型的制片人要回答如何把电影做出来,创作型的制片人要回答的问题是我们要做什么?

崔迪:相比其他几位老师,我的经历比较简单。我毕业于传媒大学动画学院,但我不是学动画,学的是数媒。毕业之后,其实没想到说后面有机会去做动画电影,也没太多想,出国去读书,读了制片,然后在美国看到了很强大的工业体系,包括制片人中心制的一些体系,当时我其实没有特别确定方向,还在摸索,花了很多年在摸索,自己要做什么,适合做什么,当时也在拍摄,也在写剧本,什么都做。包括毕业了之后,包括中间去外面工作实习,后来去索尼,也是做实拍,包括后面又跟了一些实拍的项目剧组,做过剪辑类的工作,做过摄影类的工作,也做过制片相关的工作。看到了很多,我就觉得导演太辛苦了,当时的第一大感受就是我觉得我可能做不了导演,不太可能去往那个方向走,觉得好辛苦,所有的人都在逼着你做决定,压力是特别大的。

后来觉得我要不然做制片,往这个方向走,试试。那个时候是2011年,当时回到中国,就觉得在中国做制片人,好像不太现实。那个时候大家的体系其实当时还是导演中心制,包括第5代、第6代,所以其实那时候觉得说可能有点远,等个几十年再说,不着急,自己慢慢做,所以就抱着这么一个方向说,我往前走一试试。最后觉得做了制片之后,觉得其实并不比导演轻松多少。

我回国之后去做了电影策划,做一些前期的项目开发,包括跟编剧在前期的时候去创作,当时做了一年之后特别痛苦,因为所有东西都停留在纸上、口头上,没有一个能够真正进入到筹备的,说我们建个组,这是特别痛苦的事情,就觉得可能做了很多东西都是没有意义,没有结果的。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当时有朋友在追光,就说来这边看看吧。我就过来了,其实进去之后直接就被公司整个气氛感染了,因为我觉得之前很少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么多人,很长的时间完全沉浸在一个电影里面,完全沉浸在一个创作里面,这个状态是我觉得特别好的。而且刚才也说到了,追光的工业体系,虽然当时还是很雏形,我们在一块不断地去打磨,但是我们知道目标在哪,我们一年时间那个时间段要出来这部作品,要上映。

所以当时对我来说,哇塞,太幸福了,有电影做,还能做出来,当时觉得特别开心,能跟大家一起做片子。当时我在做制片,去管一些具体组的一些事情,然后逐渐地去梳理一些流程,然后慢慢成长。其实进入追光之后也没多久,就大概一年多,也是老板们非常信任我,说我们要开一个新项目,后面的项目我们要用新的创作团队,让我来做制片人。当时我说哇这么快,不用等几十年,但是也是很蒙的,整个跟新的导演一起做下来之后,觉得在这个过程中,三年多下来就成长非常大。主要还是因为制片人、导演和团队,其实是一个三角,不是对立的,是一个互相让这个项目更加坚固的结构,能让这个项目顺畅的、大家很开心地把这个事情做成。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说我们传达的导演的东西是否清晰,团队是否能理解,包括周期、压力,包括人才,可能很多环节其实很难招到合适的人。这些其实是行业内的痛点。包括那个时候,其实大家整个行业比较down,在17、18年整个的环境感觉气势不是很高。所以我们也是不断给自己的团队打气。我觉得作为制片人来说,可能很重要的一个点是信念。有很多东西是很难实现的,不太可能实现的,甚至有的时候导演都虚,所以可能制片人一定要给大家信念,自己也要非常相信这个东西是一定会变好的,也一定会做完的,然后带着大家往一个很清晰的目标上去走,这是我做下来的一个感受,谢谢。

于洲:刚才崔迪、文章都提到信念,我觉得两个字说起来简单,这背后身心的投入,确实是很大,但这也是我们选择做这件事情的快乐所在。昨天,今年的电影票房达到了607亿, 607亿是2018年的电影总票房。2019年还有18天,今年电影票房应该能到630亿左右。所以说比去年,有差不多4%的增长,虽然幅度不大,但是非常不容易。

全球电影行业来说,几乎是平的,很多国家在下降。中国已经有非常大的基数,而且保持这样的增长,所以我们处在一个非常好的时代。一个大的背景对我们是非常重要的。

时间关系,今天我们还有15分钟左右,我们现在看看大家有什么问题。

观众1:我确实是想问一个问题有点久了,因为我觉得每次想要很理性地去想动画行业的问题,我就会想到,比如说现在皮克斯,包括追光,现在可以达到大概2到3年的生产周期,从前期到中期到后期完成一个作品。但是像大鱼海棠、大圣归来这些作品,其实经历了将近10年的创作期,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在这个过程中是前期的导演,包括整个行业的技术更新,把整个不太成体系的比较散漫的这些团队,带入到一个相对工业化的流程里面去的一个周期。

就是说这个周期是我们整个中国动画行业没法省掉的,培养整个中期制作团队和后期团队的一个周期,这是我自己的一个想法,不知道在各位制片人看是不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陈洁:我赞同您刚才说的一定是有养成周期的客观存在,《大鱼海棠》其实实际的工作时间是3年,在2013年之前,是一直在整个行业找不到钱,我们只能够制作完成10分钟样片,直到众筹后被资方关注。所以的确是有个成熟的过程,不管是电影市场还是观众的培养,还是我们人才成长和技术发展等,包括现在大家会看到3D动画电影成长非常快。确实需要时间和前面诸多积累,包括刚才说的一些大势,行业的整体需要发展。

所以对于未来,我们现处的这个节点很重要。2019年大家一次次突破动画电影的认知,白蛇、哪吒、罗小黑,还有即将上映的姜子牙,越来越多备受瞩目的动画电影。如果未来上映的每一部动画电影都能够达到一定的高度,可能我们动画电影发展会越来越快,这也是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讨论的原因,我想我们迎来更关键的挑战时刻。

刘伟:我觉得刚才陈洁说的点很重要,我把它提炼成如果有好的人才,前提是建立在有好的项目,就是如果你没有好项目,人才是很难得到锻炼的。

客观地讲,中国动画电影现在发展到现在,总体来说好项目还是有限的,所以要求不够,人才也就不知道努力的方向,或者也不太清楚努力到什么程度,不管在艺术上还是说在个人能力上,还包括有信念、有觉悟,所以前提是有好的项目。

这个从制作角度来说,它是一个工业体系,所以人才的打造是有一个客观的周期,必须在项目里去锻炼磨炼,有些雷或者有些经验,就不是说看书本能看得出来的,核心还是要自己在实战当中去练,这个从公司或项目角度看,要求不管是制片人还是导演,能够给大家足够的容忍度。

另外一个就是说从制作人员本身来说,还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就是说你能够扛得住非常极致的创作人对你的要求,你有那样的一个心智,能够扛得住这样的压力,在自己专业力很强的基础上能够愿意去表达自己。你是美术的环节,你是动画的环节,要听别人的建议也要有自己的笃定,因为这个博弈的过程,也是一个创作过程,也是个人成长的一个过程。

于洲:好,刘伟总结得不错,我觉得我都不用总结了。

观众2:我要问文章总一个问题,我周边有很多动画公司做了大片,《哪吒之魔童降世》,然后我就问他,我说赚钱了吗?然后不赚,我说你为什么要做?他说我知道它会火。所以我就想问文章,你们用什么办法让这些个动画公司觉得今天我不赚钱,我也要做,因为它会火呢。

刘文章:这个问题很突然,就是忽悠他呗(笑),我们很有诚意。其实还是给他们看一小部分的片段。我们样片在我们正式发包之前,我们自己做了一个大概3到4分钟的样片。其实就是哪吒和太乙在山河社稷图里面拜师的那一段,我们单独就把它做出来了,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短片。那么其实这一段我们主要角色哪咤、太乙的形象,就大概能感受得到这个片子的整体的质感。

所以大家会看到的确是和以往任何的哪吒不一样。再一个我们的画面标准,品质其实也是在线的。所以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努力吧,谢谢。

观众3:我想请问各位台上的制片人,是关于编剧这一块,我是做影视相关的,我发现动画电影在编剧的环节,很多时候是导演和编剧其实是一体的状态,就更多的时候是制片人和导演去沟通,她想创作一个什么故事,或者,我想请各位制片人聊一下。

于洲:你指定一个人回答吧。

观众3:其实我想听一下崔迪制片人对这一块,对导演和编剧的这一块,特别是编剧这一块的考量。

崔迪:首先动画行业内的编剧很少,其实我们在白蛇刚开始的时候,找编剧其实是非常痛苦的。

我们现在一样还在面临这个痛苦的点,就是我觉得不管是做真人的还是动画电影的,其实都是电影,从剧作的角度上来说,我们是不会去限制的。同时我们的团队的导演和一些创作人员也会参与到前期的剧作当中去。

然后我们有一个智囊团的形式,包括故事小组,就是想在前期把我们后续的一些想法,跟编剧有充分而良好的沟通,帮助编剧去想象我们创造的架空的世界观,包括一些很有想象力的环境,去理解角色造型,帮助他去视觉化。

前面的这个过程其实是希望编剧能够更深入到前期创作,甚至制作当中去,但这个在现实很难实现,所以这也为什么看到很多的导演,动画的导演和编剧是一体。动画电影其实跟很多真人的科幻,魔幻的这种方式是类似的,它都需要有一个想象的空间,所以其实在剧作创作上,都需要去花更长的时间,能一起去工作。

观众4:我是一个制作公司的负责人,我们之前的几个合伙人都是好莱坞一些比较大的公司出来的,现在就面临一个问题,我们处在从美国工业化体系到中国工业化体系过渡的过程。当我们做一个比较大的项目,需要通过很多公司协作来完成。我们发现在上下游协作的过程中,经常会发生很大的偏差,沟通成本非常高,经常会导致上下游公司其实都受到损失。我想请教各位前辈,如何避免在非面对面的沟通过程中产生偏差。

于洲:好,非常实际的问题。文章,我觉得这个问题适合你来回答。

刘文章:其实我今天讲的就是协作,团队与团队之间的协作,我们一直也在思考怎么样去处理,就之前的经验来讲的话,当然尽可能地把标准定得越细致越好,就尽可能不要去做发挥的东西,我们是这样的,就是把只要有创作意味的东西,尽可能留在公司内部来完成,包括特效的方案,包括我们表演的风格,当然最基本的就是一些技术的标准,比如说时长、机位,尽可能把这种确定的这种需求交到下游,这是其一。

其二,当然就是制片管理要跟上。在我们体系没有完全建立之前,我们是通过人肉,就是通过人工去处理各种交接。所以这个也是我们未来要解决的、提升的,要去思考的问题。

第三,我觉得在未来我倡导,或者希望我们的全行业,能不能形成一些统一的制作标准?相互学习,向我们已经成型的团队学习,共同制定一些标准,这样也会提高效率。

最后一点就是统一意识,大家都要有这样一个打造中国特色的电影工业化流程的这样一个目标和愿景,然后为之去努力,谢谢!

《白蛇:缘起》《风语咒》等制片人,分享国产动画工业化的核心

于洲:好,谢谢大家。非常好的问题,今天有些意犹未尽。今天时间关系,我们最后我们请各位制片人,送给2020年中国动画一句话。

陈洁:新的一年,加快速度,让更多优质的好动画电影能够跟大家见面。

崔迪:新的一年,其实也是十二生肖又新走一轮,明年鼠年希望能够有更多创新的动画电影项目出现,中国动画能够在下一个轮里面能够百花齐放。

刘伟:新的一年,希望整个行业的从业者能够踏下心来,新人能够扎下来,真正在创作和制作维度上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做出好的作品。

刘文章:感恩2019,期待2020。

张旋:2019年整个动画电影取得比较好的成绩,也希望相关行业或者其他行业的有识之士加入我们,大家一起把动画行业做得更好。

于洲:好,谢谢各位。2019很快要过去了,我们会怀念它。今天的论坛,相信大家也会记住。谢谢大家。

未经同意,严禁转载。

◆END◆

……………………………………………………

三文娱

微信公号:hi3wyu

新文化,新娱乐,新内容

干货最多的动漫产业新媒体

qrcode_for_gh_a6f29518b82f_344

原创内容,未经同意,严禁转载。

三文娱已进驻今日头条、百度百家、一点资讯,网易,知乎,微博等,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