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多数日本动画制作者对工作量、工作时间以及收入不满，但他们对动画行业还是充满了热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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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ind
近两年，日本动画公司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久前，三文娱在《日本动画公司这一年：11家公司倒闭，平均每家公司年收入5400万元》一文中提到，2018年，256家日本动画制作企业的营收合计138.72亿元，同比增长3.6%。平均每家企业的收入为5485.81万元，同比增长8.1%。
数据虽然在增长，但相对于日本的游戏等行业公司的收入，还相差甚远。
行业不景气，那原画、剧本、分镜、角色设计等从业人员的日子好过吗？
近日，日本动画师演出协会（JAniCA）发布了《动画制作者实态调查报告书2019》。该报告距离上一次发布已有4年。
- 从业者年龄偏大，平均年龄为39岁，20%在50岁以上，24岁以下的占比仅有6.9%；
- 多接受过高等教育过专业培，专业院校和大学毕业生占比分别为39.6%和35.1%；
- 从业者的平均工作年限16年；
- 超过一半人是自由职业，动画行业加班情况严重。平均每位动画制作者的每月工作时长约为231小时。这个数字比法定原则上限的205小时还要多出26小时。
- 从业者平均年薪28万元，年薪低于26万元的超过半数，甚至有8.3%的人年薪低于6.5万元；
- 虽然大多数日本动画制作者对工作量、工作时间以及收入不满，但他们对动画行业还是充满了热爱和希望。
动画制作工作经验
我们不难发现，日本动画行业也在受高龄化社会影响，有长年工作经验的老手占比越来越大。
这与这个行业需要经验积累有关。但更直观的原因，是动画行业的工作艰辛，越来越少年轻人敢踏进此行业。这也会产生动画行业缺乏新血液的问题。
中国动画人过得又如何？
12月20日，三文娱第四届行业峰会就要在北京与大家相见，我们再次邀请了百余位嘉宾，包括BAT等巨头和诸多动画、漫画、少儿、衍生品等业内头部公司的负责人。
今年的峰会，议题将更加聚焦于两个方向：如何更好的商业化？如何做出更棒的作品/产品？其中创作会环节，我们请来了艺画开天联合创始人陈威（代表作《灵笼》《三体》动画）、玄机科技副总裁龚磊（《秦时明月之沧海横流》《斗罗大陆》等作监制）、虚拟影业CEO萨拉雷（曾执导《超神学院》与《雄兵连》）、声影动漫总导演王淼（《剑网3·侠肝义胆沈剑心》导演）、52TOYS高级产品总监软体动物还有《凹凸世界》导演周亮等嘉宾做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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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平均年薪441万日元，过半人低于400万日元
接下来是我们最关注的的地方，那便是日本动画制作者的收入情况。
从下表来看，平均每个动画制作者的年薪为440.8万日元（285711元人民币），並且有19.4%的工作者年薪超过600万日元（388898元人民币），该群体占比是最大的。看似动画制作者的年收入比较可观。
但是，动画制作者年薪低于100万日元（64816元人民币）的工作者也是存在的，他们占了8.3%。由于中国和日本的社会环境不一样，我们以日本的视角来看，日本2017年平均年收入为432万日元，年收入低于400万日元的属于低收入者。在动画制作者中，年收低于400万日元（259266元人民币）的占了54.7%。也就是说超过一半动画制作者属于低收入者。
在上文有提到，一些公司合同工、自由人、个体经营者在接动画制作公司的活儿时，会签订“完全拘束”或“半拘束”的合同。他们接受这些工作，除了会得到本身的工作报酬外，还能得到名为“拘束费”的津贴。
通过调查结果我们可以发现，有18.1%的人在1个月里能得到的拘束费超过了45万日元（29184元人民币），而从平均来看，拘束费通常在27.3万日元（17705元人民币）左右。
工作时长：加班严重，平均每人每月休息5.4天
关于“日本动画制作者是如何掌握工作技能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所关注的。问卷中也问到了这个问题，该问题可多选。从下表中，我们可以看到，大多数人（74.3%）现在的工作技能都是在在所属的制作公司（组织）中掌握的。其次是“在自由合同（业务委托等）工作中”（46.6%）和“在专业学校、培训所中” （46.6%）掌握。当然，自学掌握技能（43.7%）的人也不少。
不过，在“对现在的工作最能起到作用的方法”的单选问题中，投票结果又稍有不同。最多人认为（47.6%）在所属的制作公司或组织中学习是最有效的，其次是在自由合同（业务委托等）（18.8%）工作中掌握。再者是自学（13.4%），“在专业学校、培训所中学习”的得票率仅为5.8%。显然，在工作中学习才是最高效的掌握工作技能的途径。
再从动画制作者的就业形态来看，几乎有一半人都是无所属的自由人，他们的工作机会都是来自自由合同。而像公司正式员工、公司干部和公司合同工，加起来仅占22.87%。
公司合同工、自由人、个体经营者，他们工作时签署的合同形态也不尽相同。他们之中最多人是按单部作品来签订合同，占比43.6%。其次是在自由画师中最常见的“按卡（cut）签订合同”，其占比为21.1%。其他也有按年月、按作品部数等方式来签订工作合同。
因为自由人的工作机会和收入来源不稳定，为了养活自己，他们通常愿意在同一段时间内接多份活儿。不过，一些动画公司为了确保分发的任务的完成质量，他们与自由人签订合同时会加上“完全拘束”的条款，即工作者在合同期间不能接其他活儿。通常带有“完全拘束”条款的工作合同，薪水也会高于“半拘束”和“不拘束”的合同。
在公司合同工、自由人、个体经营者的回答中，我们可以发现，他们有43.9%的人签订的是“不拘束”合同，而签订“半拘束”合同的为25.6%，“完全拘束”合同为26%。也就是说，同时接多个活儿的制作者为多数。
通过调查问卷，我们可以得知有68.3%的动画制作者主要在制作公司工作，另外有27.2%的人在自家工作。工作时间方面，有37.7%的动画工作者的平均1天工作时间在8至10小时，其次有33.7%的工作和平均1天工作时间在8小时以下。
虽然有大部分（71.4%）的工作者，其工作时间在10小时以下，但平均一天超过10小时工作时间的辛勤劳动者也有28.3%。按全体平均来算，平均每位动画制作者的一天工作时间为9.66小时，这个数字乍看上去似乎问题不大，接下来再看平均一个月的工作时间。
按照标准1周工作5天，1个月4周的算法，每个月的工作时间应为160小时。然而工作时间在160小时以下的仅为15.1%，工作时间为160至240小时的人达44.9%。更让人醒目的是，平均一个月工作时间超过240小时的严重长时间劳动者竟达40.1%。
若算平均值，平均每位动画制作者的每月工作时长约为231小时。这个数字比法定原则上限的205小时还要多出26小时。
再看平均工作始末时间。从下表中，我们能发现动画制作者的工作始末时间并不集中，比较分散。10点至14点开始工作的工作者较多，不过不在上午和中午开始工作的人也有不少。
而工作结束时间方面，22点至24点下班的工作者是最多的。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凌晨1点至3点下班的人比17点至19点下班的人还要多。
平均1个月的休息日方面，8天以上的人占22.8%，低于8天的人高达76.6%。总体平均的话，平均每个动画制作者的每月休息日仅为5.4天。
平均工作时间过长，再加上休息时间不合理，这些问题会在不同程度上影响工作者的身体健康，更严重的可能会导致过劳死的出现。所以，合理安排劳动时间也是动画制作业界亟需改善的问题之一。
大多数从业者对工作时长、工作量和收入不满，但他们依旧热爱动画行业
事儿多钱少，他们还愿意继续做动画吗？
关于“继续现在的工作的理由”这道多选题，排在前六的理由分别为： “为了赚钱”（70.2%）、“因为这份工作很愉快”（68.6%）、“为了发挥自己的才能和能力”（45.8%）、“因为能通过作品给人带来感动”（36.1%）、“因为想追求画画的工作”（34.3%）、“因为想追求能让画动起来的工作”（31.7%）。
虽然坚持下去的理由有很多，并且各有不同，不过“为了赚钱”这条最现实的理由始终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然后再来看，日本动画制作者们对于生活和工作的满意程度。该问题的选项分为“非常不满（1分）”、“稍有不满（2分）”、“两边都说不准（3分）”、“有点满意（4分）”和“非常满意（5分）”。从每个方面的平均分，我们可以判断动画制作人在哪些方面感到满意和不满。
平均分超过3分的，即姑且满意，分别有：工作的人际关系、家庭生活、工作内容、生活总体。
而平均分低于3分的，即不满的地方，分别有：工作总体、工作量、提升技能的机会、雇用就业的安定性、收入的安定性、休息假日、劳动时间、现在的收入水准、今后的工作和工作方式的预想。
我们可以发现，动画工作者不满的地方集中体现在“工作量”、“工作时间”以及“工作收入”。综合上面的“继续工作的理由”，动画制作者们看起来更像是在“为爱发电”。
另外，在生活和工作状况方面，大部分人都会有“担忧晚年生活”的想法，其次也会有许多人感觉到“精神和身体上的疲劳”、 “过密的工作安排导致劳动过度”和“谋生方面的经济贫困”等问题。
工作问题方面，有65.4%的人认为目前存在“工作安排很难调整”的问题，有55.2%的人认为存在“时间不充裕的情况还被强迫工作”的问题，另外还有38%的人表示“自己在报酬等方面的交涉能力较弱”……
关于“为了提高技术、技能而有必要的事情”，最多人（54.7%）认为有必要“有机会在各种形态和领域的动画制作中参与工作”，其次（34.6%）是“在动画制作现场受到教育和评价”。由于动画制作者普遍存在时间不够用的情况，他们连在工作外去进修的时间都没有。因此，我们也能看到，有28%的人认为“为了能在讲习会和学习会上学习，公司应该补偿、确保足够的时间给他们”。
而关于“为了安心工作而有必要的事情”，最多人（72.8%）认为有必要“增加报酬”，其次（57.9%）是“为了保证工作的高质量，公司需要适当管理交付日和日程表”。
此外，对于“今后的工作计划”，大部分（63.4%）工作者表示“只要能干下去，想继续作为动画制作者工作”，而其他想辞职和换工作的选项（除去“其他”）加起来仅占18.1%。这也反映了大多数动画制作者对动画行业还是充满了热爱和希望的。
工作机会：电视动画片和动画电影的工作机会在变多
从回答者的从事过的职位和最能支撑收入的职位来看，我们也能从侧面看出日本动画行业最赚钱和最多人参与的职位是什么。
从上表中，我们可以看到回答者中，最多人从事过的职位（多选）分别是原画、layout原画、第二原画、作画监督、分镜、演出……这些都是动画制作现场需求最多的职位，光是原画和layout原画就分别有52.9%和46.1%的人从事过这类工作。
而最能支撑工作者收入的职位（单选）分别是原画、作画监督、监督、制作进行、动画……有18.8%的回答者认为原画能最大限度支撑其收入，也就是说，原画这个职位是最多人承认能靠其“吃饭”的。
从动画制作工作的媒体类型来看，大多数人负责的工作都是与电视动画剧集和动画电影有关，其次是游戏。
301位参与过动画剧集制作的工作者平均每人参与制作13.95部电视动画作品，207位参与过动画电影制作的工作者平均每人参与制作1.67部动画电影。
从平均参与天数来看，电视动画剧集的平均制作天数为223.88天，动画电影则为129.92天。
在382位回答者中，有115位回答者表示在动画制作工作以外，还有其他工作收入。除了动画作品的版权收入、教学工作以及插画、同人志的收入以外，也有动画工作者通过其他途径（如绘制LINE贴图、游戏角色设计、游戏作画、活动演出、打工兼职等工作）获得额外报酬。
此外，本次调查问卷还有个“与3年前比较工作机会增减”的问题。如下图所示，该问题有5个选项，分别是“大幅减少”、“稍有减少”、“没有变化”、“稍有增加”、“大幅增加”。抛开“没有变化”这个选项来看，基本上所有的工作机会都是“增加”选项大于“减少”选项。
按照平均得分来看，只有“影像、DVD”、“试播视频”、“电视特别节目”类的工作机会低于3分，其他均高于3分，其中平均分最高的是动画电影和电视动画剧集。这也能反映出，日本的动画电影和电视动画片等制作项目仍然需要大量人才。
注:
- 该调查的调查时间为2018年11月6日至12月19日，有效回答数为382个，有效回答率为24.2%。
- 该调查的对象有负责剧本、分镜、监督、演出、总作画监督、作画监督、原画、layout原画、第二原画、3DCG动画、动画检查、动画、色彩设计、上色、美术监督、角色设计、美术背景、版权、摄影、剪辑、制片人、制作进行等职位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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